小年记
武汉新市民网2019-01-28作者:潘和咏点击:
            小年是过年的预演,也是“忙年”的门槛。过了小年,年味才真正地浓烈起来。“大年”体现的是人人平等,各色军民人等、士农工商,统一在腊月三十这一天过年。而小年,则带着明显的地域特色和阶级性。“北三南四”,指的是北方腊月二十三过小年,南方则是腊月二十四日;还有“官三民四船家五”的划分,即官家的小年提前一天,在腊月二十三日过,百姓家是腊月二十四日,而漂泊不定的水上人家,更加低人一等,只能在腊月二十五日过小年。按照祭灶的说法,灶王爷的待遇,也因人家的贵贱,分出身份来。
       小年文化的载体仍然是祭祀,祭祀的对象是家宅诸神,为首的是看管人间烟火的灶王爷。灶王爷很不容易,活在世上的时候是一个大大的好人:老实本分,正直善良,勤劳不辍,吃得起亏。而且一是一,二是二,对人对事一视同仁,所以在人间活得很累,没有什么成就,和很多大好人一样,贫病而死。寿终正寝之后,上天很欣赏他的德行,就寻思给他个官做。于是任命他为灶神,命他深入民间,住在每户人家的灶间,在食色性的寻常烟火中考察人家的善恶,定期上天向玉帝如实汇报人家的善恶功过,由玉帝和天庭决定奖惩。灶王爷上天汇报的启程时间,就是小年。
小年的祭祀,其实是人家贿赂和巴结灶王爷的仪式,属于心中有鬼的一类,用些小把戏和不堪的手段让诚实无欺的灶间神仙,为自己多多美言好的,闭嘴不说不好的或者坏的。所以要燃起一根檀香,上达天听,方便灶王爷在袅袅青烟中一路顺风;供奉一碗糯米饭,加上一层白糖,上面覆盖一块煎豆腐,把灶王爷伺候得粘粘糊糊,甜甜蜜蜜,好上天尽言好事,像豆腐点卤,心知肚明。殊不知,我们亲爱的灶王爷,比黑脸包公还正直,哪里会上这样的“洋当”,人家的日记本上,善恶好坏,一笔一笔,清楚明白着呢,该怎么做才是正道,你懂的!
        民间习惯把灶王爷叫做“司命菩萨”,这是儒释道相融合的最好例证。仁义礼智信、惩恶扬善,是儒的东东;灶君神仙,是道家的说法;善恶各各有报,因果报应不爽,菩萨就在身边,这是佛家的见解,三者融合一处,把我们小年的祭祀文化搞得生动活泼,趣味横生,在有规矩的仪轨中,把“莫因善小而不为,莫因恶小而为之”、“人在做、天在看”的理念深入人心,在敬天爱人的教化中把善恶文化一代一代传承下去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们的老祖宗们,真的是不得了,了不得。
       今天率领后辈数人回到老家,主持小年夜饭的祭灶仪式。老家的规矩,小年夜饭不能有荤菜,必须吃糯米饭。饭菜上桌之前,在灶台上恭敬地点燃一根檀香,用小酒盅装满糯米饭,上面覆盖一块煎豆腐,敬献给司命菩萨(灶王爷)。烧一刀黄裱纸,说一些拜托的祝词,词曰:司命菩萨今天上天言事,平时多有怠慢,请多多担承;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团圆,太太平平;左有金,右有银;又发财,又发人……而后在家中的神龛上燃烛、焚香,祭奠祖先和家宅诸神。其规矩是焚香一定要点五根香,不上贡、不烧纸钱。
        一阵鞭炮响过,开始吃小年夜饭。从拿起碗筷开始,一直到正月十五,就不能动手打小孩了,免得在过年的大喜大吉的日子,惹得孩子们不开心,哭闹起来,就不太好了。所以,过小年,是孩子们的最爱!

2015年1月2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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