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谁
武汉新市民网2017-10-29作者:潘和咏点击:
       总有一个疑问,萦绕在脑际:“我是谁”?派生出又一个疑问:“谁是我”?至今没有搞清楚,也许永远弄不明白。三千多年前,当塔列斯在希腊德尔斐阿波罗神庙留下圣谕:“人啊,认识你自己”,这个古老的哲学命题,就难倒了无数的先人。“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我要到哪里去”?这个哲学界的“原始三问”,可把我们给为难死了。
       顺治爷是个虔诚的佛弟子,他在北京西山的慈善寺作了一篇《题壁诗》,向佛发问道:“未曾生我谁是我,生我之时我是谁。长大成人方知我,合眼朦胧又是谁”?这一问,又问到骨子里去了,谁能说得清楚。所以顺治爷也只好感叹:“来时糊涂去时迷,来去昏迷总不知。不如不来亦不去,亦无欢喜亦无悲”。但是,来还是要来的,因为已经来了。去也是要去的,因为必然要去。正如古老的“覃”字,太阳的光辉已经照遍大地,遥远的西方仍然昏昏沉沉。待到夕阳的余晖染红西山,东方的黑夜却最早来到。所以古人就造出一个“覃”字来,象征神秘、看不明白。
“我是谁”,我在梦中,而梦中的那人,却不是我。正如我在微笑,而微笑的那人,一定不是我。再譬如我在努力奔跑,朝着光明灿烂的方向,而在光明中灿烂的那人,一定不是我。我若是诗,或者是诗中的韵脚,但写诗和用韵的那人,又是谁呢?一只飞鸟飞过湛蓝的天空,给呆滞的天空增加一丝短暂的生机,可以鸟儿飞过也就过了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只是曾经“痕迹”过,“鸟道”已成过去,空空如也。可是佛家说:世上本来无物,何来飞鸟?,“鸟道”又从何而来?
        生来不会劝人,劝人有很深的技巧。劝解人不能空洞,不能讲大道理,更不能东扯西拉瞎“捭阖”。人家伤心得要死了,你却对人家说:去死吧,死了好啊,我也想死呢。那个伤心的人一定肝火升腾,非先把你打死不可。哲学是不能用来劝人的,因为哲学是用来劝世的,而所谓劝世,就是糊弄人。自从心灵鸡汤邂逅自媒体,鸡汤雨就瓢泼了,把坎菲尔德这样的“心灵”大师们推向潮头,风起云涌起来。正如那些“成功学”界的高德大师,个个能点石成金,随便一个东东,“成功学”一下,就能立地成功,登上高高的巅峰,成为旗帜和标杆了。当然,“成功”的成本是必须的,心诚则灵嘛,所以票子是“成功”的重要阶梯。
       一个孩子满月了,家长很开心,请来众多的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一番。来宾贺礼多多,祝福多多,无外乎恭喜恭喜、可喜可贺、成龙成凤、健康吉祥之类,大家欢声笑语,喜气洋洋。偏偏有一人不会说话,对着摇篮中熟睡的娃娃看了良久,面色凝重,摇摇头,叹口气,对孩子的家长说:这孩子,终归是要死的……结果被人家一顿臭骂,乱棍打出。这个人其实也挺冤枉的,他说的一点没错。人总是要死的,娃娃也会慢慢长大,变老而后走向死亡。但是这个人说真话的时机不对,犯了忌讳,活该挨打挨骂。
       周国平写道:一个灵魂在天外游荡,有一天通过某一对男女的交合而投进一个凡胎。他从懵懂无知开始,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。但是,随着年岁和经历的增加,那天赋的性质渐渐显露,使他不自觉地对生活有一种基本的态度。在一定意义上,“认识你自己”就是要认识附着在凡胎上的这个灵魂,一旦认识了,过去的一切都有了解释,未来的一切都有了方向。
        “人啊,认识你自己”,很多人其实并不希望认识自己的,他们宁愿被五彩的霞光包裹,深信不疑地也把自己当成绚丽的霞光,然而,那霞光真的不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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