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乱琴心
武汉新市民网2017-02-28作者:潘和咏点击:

        近来琴音乱了,我偶尔能听出来一小丝。我知道这是琴心的或乱,正如幼龙的“或跃”,虽然是一样的不安分,但是“或乱”已经明显晚了。一个有德的先生对我说:你华盖的命运,只在虚无与浮尘之间。很久不明白其中的奥妙,今天终于懂了。
       思念萤虫屁股后面的一点光亮,却仍然写不出一句好诗来。江郎早已才尽,想读一书的机会也没有,因为已经醉得不成体统了。拾得一瓣溪渠中的桃花,顾自欣喜若狂了一回,却苦寻不见原来的人家。黄昏时爱上一群蝙蝠,它们成群翻飞,吱吱呀呀,把一个宁静的村烟搅得飘渺如画。还有那一缕冰清的风,送我一缕夜来的香,于是我醉得更深了。只有春困之后的慵懒,传染到如今的脑际,醒来已是一地肝胆,把脑洞塞得满满,脑袋有点像猪头了。
        忘却了很多的阳光,那已不是柔软温暖的阳光。烈日之下,万物变得疯狂肆意,室外的人实在受不了这热,纷纷开始咒骂起来。我不会诅咒,也不愿意批判,这是一大缺点。于是火一样的烈日,就伸出如火的长舌亲吻过来。更愿意生活在暗夜,漆黑的天上偶尔露出月霁,顺带一点风花,幸福就会涌上心头,觉得这才是最美的天下。可以放空心思,什么也不想,安静地仰躺在草丛,耐心等候天月的传奇与神话。我了解这神话,知道日月这对神的兄妹,美丽的时刻总是错开来的。
       只有在阴凉的地方有安全的依靠,于是我总是梦见那一憧茅草的屋。其实那屋还算不上真正的“屋”,只不过是一个尖顶的茅草棚而已。茅草棚四面露着天光,人在里面可以看见无数的星星,正在眉来眼去眨着迷离的眼,不知谁在诱惑着谁。我梦见我在茅草棚中熟睡,那样的熟睡只有少年才有,想必熟睡的少年正在做驰骋的梦,梦中的途中所见,不知是否看见憔悴褴褛的我。这梦在黎明的时候被惊醒了,被黎明时骄傲的雄鸡惊醒得再无睡意。
        最怕手机铃响,再好听的彩铃也敌不过难得的宁静。不想继续往前走,大路熙熙攘攘,不是我想走的那一段路程。厌烦那些拥挤,苦恼那些噪音,害怕那些料峭荆棘,如此渴望安宁。独爱林间的歧路,那样独在蹊径,如此羊肠蜿蜒,随处有歇脚的青石,做出滑稽的嶙峋。歧路又有更多的歧路,好令人自由远行。管它带我到何处,我只要沿路清凉的余荫,偶遇的一切,都能入我的花径。
        看见了那些花,有些是昨夜才开放的花,和我窗前的花很有些相似。我信花们也在看我,在热闹地议论我,正在琢磨着合适的诗篇,来拨动我爱花的心弦。或乱琴心,“或乱”的是茫然大道的琴心,此琴其实慢慢地离我而去,所谓琴心,与我又有何干。我在小小的山路之间,跟着山鬼飘荡行走,感受无比的清洁寂静。
        曰:清弦一曲,何乱之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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